里斯推门进舒鹞的病房时, 窗外天光俨然大亮,抬眼就看见周酩远和舒鹞,两人并排躺在不算大的病床上, 盖着医院里统一配置的白色被子。
还挺温馨。
让他瞬间想到了南非那对住在研究中心的小象 。
周酩远正用他那只完好的胳膊, 举着手机给舒鹞看, 还温声问:“想吃虾饺吗?这家酒楼的虾饺做的不错,还有奶黄包。”
“奶黄包,虾饺也尝尝吧, 还想要一份艇仔粥。”
“奶黄包麻烦也给我来两个呗。”
里斯教授扯过椅子坐到离病床一米远的地方, 翘起二郎腿, 笑着调侃,“演唱会上的事都上早间新闻了,听刚才上班来的医生说, 整个场馆都被警察给封了。”
他顿了顿,指着周酩远和舒鹞:“你俩这儿还挺温馨, 哪像是刚死里逃生的样子?啧啧, 像是来度蜜月的。”
舒鹞坐起来, 也笑着:“我怎么这么惨,度蜜月不是在南非就是在病房?”
里斯拍着腿笑了半天, 睇给周酩远一个眼神:“这是吐槽你呢, 等伤好了还不赶紧带舒鹞去个好地方走走。”
“嗯。”
周酩远点好外卖, 单臂拄着床起身。
“你俩,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?”
周酩远摇头,舒鹞则是重重点头:“我非常不舒服,我快要饿死了!”
好在周酩远选的这家酒楼距离近,没到20分钟。
舒鹞才刚洗漱好,收拾完自己, 外卖就被周酩远拆开摊在桌上。
正吃着早餐,周酩远的手机响了,是白栩打来的电话,说警察逮捕了周冉之。
病房里很安静,只有加湿器微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,轻轻吐着白雾。
舒鹞就坐在周酩远身边,很轻易听清电话里的内容。
听到周冉之的名字,她愣了愣,手里的半只奶黄包也没什么胃口地放下,扭头,果然看见周酩远轻轻蹙起的眉心。
他们是怀疑过周冉之的。
处于危险之中,难免杯弓蛇影。
舒鹞甚至想过,会不会是周憬那个讨厌的老头下的手。
但得到周冉之被警察带走的消息,舒鹞还是有些意外,也有些不忍,只不过她的不忍不是为了周冉之。
是为了周酩远。
她放下奶黄包,把手伸到桌下,轻轻握住了周酩远放在膝上的手。
再怎么说,一直想要害他的人是和周酩远同姓的周家人,这样的现实也是太残忍了。
也幸好是周冉之。
而不是周家其他人。
舒鹞曾经在饭桌上注意过,周酩远对周憬,对大伯二伯,对那几个叔叔,甚至兄弟姐妹、小辈的那几个孩子,其实还是有些家人概念在里面的。
她见过周酩远受伤了吗?”
“是本人?难道出院了?”
……
舒鹞目视前方,忽然拉了周酩远手腕:“周酩远,快跑!”
两个人一路小跑,从商场侧门跑出去,广场上的喷泉没有喷洒水流,许愿池造型的鱼池里结了一层薄冰。
舒鹞气喘吁吁靠在周酩远身边,两人顺了几秒气息,才一同笑起来。
笑声在冷空气里化成一团团白雾,又散去。
谁说快乐只有夏日的汽水和冰镇西瓜,谁说只有轻扇蒲扇赶走夏风才值得纪念,明明冬日里的欢愉,也让人难忘。
“周酩远,我出名了,不自由了。”
周酩远说了接过白栩电话以来的第一个长句:“发色染回来可能会好一些。”
“那你现在,心情好些了吗?”
广场上飞过一群鸽子,一看就是常有人喂食,鸽子都腆着小肚子,肥嘟嘟的。
“嗯,好多了。”
“其实你不希望是周冉之,对吧?”
周酩远看了眼落在不远处的一只肥鸽子:“不知道怎么说,但如果是陌生人,感受可能会稍微好些。”
毕竟是同姓的人。
平时哪怕周酩远一次“小叔”都没叫过,也是在一个饭桌上吃过很多次饭的人。
谋财和害命是截然不同的。
饭桌子上的周家人大多都在算计彼此的钱和权,起码不会做伤害别人性命的事情。
舒鹞和周酩远拉着手,在广场上逛了一圈,还买了面包渣一起喂了鸽子。
临近中午,警察局打来电话:“您好,请问您是周酩远先生吗?”
“对。”
“关于昨天晚上演唱会现场的故意伤人案,根据现场逮捕的犯人口供,我们现在怀疑您的小叔周冉之先生,是这场案件的背后谋划人。”
“嗯。”
“现在您的小叔想见见您,请问,您方便来一趟市公安局吗?”
现场逮捕的那个男人并不认识周冉之,只说有人通过网络指使他那样做,警方查了犯人的所有账户,在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