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……
就在张松感到十分诧异的时候,来自雁北城都督杨北城的亲笔信,里面详细述说了一切,他这才艰难的相信。
同时,内心浓浓的涌现出一股异样的感受来。
作为漠北大营的大将军,在面对北狄的第一线,他很清楚北狄骑兵有多么强悍,曾有一次,他带领一万大夏骑兵去围剿两千北狄骑兵。
最后不仅被其成功突围,还死伤高达五千人,而北狄骑兵却不过只有几百人的伤亡,还大部分都是轻伤。
这近乎都快成为他挥之不去的噩梦,直到如今,他每次入夜想到那惨烈的一幕时,都还有几分心有余悸。
“这小子……倒是有几把刷子啊!”
张松捏着那张信件,指尖微微泛红,这时,一名大将从帐外走了进来,想必应该是心腹之人,径直站在张松身边,轻声说道:“将军……”
张松看向他,那人顿了顿,这才继续说道:“我们正好可以借此事,上书陛下,治他一个擅自调兵之罪,这样我们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?”
说完,似乎还觉得自己十分聪明,想到了常人所没有想到的,最后竟是大笑出声,显然有几分得意。
张松则是全程看着鲁达,面色微冷,待到后者察觉到情形有些不对时,连忙收敛了笑容,他试探性的问道:“将军……”
张松面无表情的说道:“你是猪吗?”
鲁达一愣,深知张松脾气的他,知晓这位生气了,也不犹豫,当即便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一幅等待挨批的模样。
骂了一句后,张松收敛了心性,平静道:“杨北城那边,已经准备上书陛下,要给赵元请功。”
说到这里,他顿了顿,不知为何,也有几分扬眉吐气的感觉,随即又缓缓说道:“初次大捷,得知消息后朝野上下定会一片欢腾,这个时候你让我去唱反调……”
强大气场之下,鲁达已经是冷汗淋漓了,或许,直到此刻,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。
好在张松说完这些后,并未再次纠结,而是坐在案前,与刘权一道,提笔,为赵元写去请功的奏章。
这个时候,别说是他了,就算是皇帝都没有理由给赵元找不痛快,否则无异于侮辱战死的大夏将士。
……
无数顶硕大帐篷,宛如潮汐一般,占据了宽阔的草原,周边的牧马不时嘶鸣一声,呈现出北狄特有的矫健。
居中的原顶大帐篷内,左贤王花不花正在与一众部将痛饮美酒,大口吃着牛羊肉。
从中原传来的习俗,吃肉喝酒的时候,有舞女正在翩翩起舞,来自异域的风光增添了许多朦胧感,妖娆的舞姿看得人热血沸腾。
“来!喝酒!”
花不花猛地端起碗口大的酒杯,大声笑道。
一众部将也颇为给力,纷纷抬起酒杯,一饮而尽,随即便是大口吃着肉。
“左贤王,听说镇南侯的孩子来了北疆,有这么回事吗?”喝到尽兴处,有人便是开口问道。
小几斤酒水入了肚,花不花却没有一点迷糊的感觉,反倒是异常清醒,听到问话,他看向那人,正是他的麾下将领大都尉周怀。
他微微一笑道:“有这么一回事,大都尉的情报倒是挺准啊,不过本王听说,大夏皇帝想要借张松的手整死他,所以无需我们动手。”
周怀点点头,也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。
他是南魏人,曾在南魏军中任上将军,结果就是与赵元之父赵逵的那一战当中,伤亡惨重,几乎是全军覆没,为了逃避南魏皇帝的处罚,他便投靠了北狄。
这十几年间,倒是让他混的风生水起,从一个小卒一路成长为了在左贤王部,仅次于左贤王的存在,也算是威名赫赫了。
但至今,他仍是忘不掉与赵家的血海深仇。
北狄再好,终究比不过南魏。
“根据我们在上京的线人来说,那家伙就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,只知道吃喝玩乐,根本不足为据,来,喝酒!”
左贤王也并未将赵元放在心上,说完这些话后,便是将端起酒杯又继续痛饮起来。
“报!”
传令兵忽然急匆匆走了进来,与大帐中喝酒取乐的气氛颇为不适。
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歌舞升平,左贤王微微皱眉,挥手示意歌舞暂停,随即看向那传令兵,说道:“如此惊慌,成何体统,若再有下次,本王直接将你给问斩了。”
那传令兵吓得冷汗淋漓,浑身哆嗦。
此时,诸多目光都汇聚在那传令兵身上。
“有何要事?”
左贤王发泄完后,又汩汩灌了一口酒,问道。
“金校尉阵亡,带出去的五百骑兵也没有了消息,据我们探寻到的消息,是被一只神秘的大夏骑兵给歼灭了。”
传令兵一口气说完后,身子便愈发低垂了,他每说一句,便是感受到周身温度愈发寒冷一番,气压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