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曦倏地从床榻上坐起,右手食指灵活的在棉被上戳啊戳……忽地,她手指一顿,眼神逐渐淡定。
刚才看了书后面的几章,虽然没怎么写原身和陆斩疾的剧情,可对于陆家的背景还是交待了一番的。
陆家门楣看似高于谢家,但自陆斩疾父亲在北疆一战战死沙场之后,书里的老皇帝便收了陆家兵权,开始在暗地里打压陆家。
是以陆家在朝中早已无实权,不过空有一个“镇远侯”的名头而已。
而且在世人眼中,陆斩疾的的确确是个病秧子,命不久矣。
老皇帝甚至派了好几波太医去给他诊脉,诊出来的结果却都是说陆斩疾病入膏肓,恐怕活不过明年春天……
至于老皇帝亲口定下原身谢希和陆斩疾的婚事,说好听点是赐婚,实则却是将原身当作一个冲喜的工具,来体现他关心爱护将门之后的人设。
不过……即便原身现在只是老皇帝手中一颗几近于废的棋子,也已经足够了。
再废也是老皇帝的棋,别说谢家大夫人,便是谢允正也不敢随便动她。
沈曦搂着冻得发凉的双肩打了个哆嗦,人又重新缩进了被窝里:“秀兰,你跟大夫人说我已经歇下了。”
“……”姑娘这是在演哪一出?
秀兰两眼珠子里写满了不敢相信,急忙小声提醒:“姑娘您忘了?上回您借病不见大夫人,咱们房中便被罚了三个月的月银……”
沈曦:“……”什么鬼?
统共就给那么一点银子,还动不动就扣掉?
但是――“由着她罢。”
沈曦说着掖了掖被角:“难不成咱们以后还能月月回府中拿月银?”
秀兰一愣,忽然觉得她们姑娘说的很有道理。她默了默,垂首应是,便要去外间传话。
一转头,却见大夫人已然进了里间的门,秀兰立即慌乱福身:“夫人……”
沈曦也瞧见了谢家大夫人,她叹口气,不得不掀开刚掖好的被角,慢吞吞的钻出被窝。头倚在床头柱上,垂着眼声音虚虚的:“夜深寒凉,母亲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?”
话音落下,立刻像模像样的咳了两声。
谢大夫人见状面上露出一丝嫌恶,嘴上却笑道:“自是带了大夫来为你诊脉。毕竟养了你十几年,为娘岂会真的不顾你生死?……希儿啊,为娘自是关心你的。”
关心?呵呵哒。
这时候才带大夫来给原身看病,恐怕是嫌她活得太久……
沈曦抬眸,一张略显瘦长的脸映入眼帘。
谢家大夫人的眼睛细而长,眼尾微微挑起,神色里的不耐烦藏都藏不住。
沈曦抿了抿嘴巴,秉承着不主动挑事儿的原则冲谢家大夫人露出抹苍白又礼貌的笑。
“大夫正在院外候着……”
谢大夫人缓步走到了床榻前,从袖笼里拿出一张纸勾了勾唇角:“只要你在这封契书上签个字、按个手印,为娘这便请大夫进来。”
“……”嘿倒是简单明了不拐弯。
沈曦接过那张纸,目光掠过上头的字,随即眼睛不由自主的越瞪越大。
原来当年原身娘亲去世之后,她的大部分嫁妆便被林家家主也就是原身的大舅舅看管,并且将其分成了三份做为原身跟她两个姐姐的嫁妆。
这么说原身小可爱还是有钱的!
啧啧……幸福来得太快,搞得她都有点头晕了。
沈曦揉了揉额头,又将单子上的一列田产商铺看了一遍,抬头对谢家大夫人笑了笑:“您想让我在上头签字按手印?就凭今日带来了一位大夫?”
“没错,就凭这位大夫。”
谢大夫人面不改色,似乎对沈曦的反应早有早有所料。只是瞧着沈曦的眼神不再和蔼,声音变得有些尖锐:“希儿,你还小……恐怕不知道,这大夫的本事都厉害着呢。”
她说着慢慢坐在床榻边上,语气又忽然低了下来:“不仅能救人,亦可无声无息的……置人于死地。”
“是吗?”沈曦看着谢家大夫人,眼睛一眨不眨的跟她玩了一会儿大眼瞪小眼。
而后蓦地一声轻笑,把那张纸横置在两人中间,当着谢家大夫人的面,“刷刷刷”三两下将纸撕了个粉碎。
“你在干什么!”
谢大夫人万万没想到沈曦竟将这份契书撕碎,脸色肉眼可见变得凶狠:“贱丫头!你想死是不是?好啊!我马上成全你!”
话落起身便走,态度看起来十分决绝。
沈曦看着她的背影,无奈的摇了摇头。
啧,这点心理战术……她小学那会儿跟她老爸老妈玩了不知道几百遍了。
“等等――”沈曦适时出声,在谢家大夫人即将越过屏风的时候喊住了她。
不出所料,谢家大夫人也十分配合的停下脚步,转头看向她,语气高高在上的:“怎么?后悔了?”
“我有什么可后悔的?”
沈曦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