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……”
叶知寒看郭洪恩有些面熟,似乎是在学校某次大会上见过。
但对刘志民就没有一点印象了。
“你是叶知寒同学?”刘志民问道。
看着少年意气的叶知寒,他多少还是有些惊讶的。
那些老道的见解,对于军工工业的真知灼见,很难相信居然会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学生提出来的。
虽然他来之前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,但还是颇感意外。
叶知寒点头:“对,我是。”
“你可算是回来了,”郭洪恩道:“这位是中科院原子研究所院长刘志民同志,在这儿可是等了你很久了。”
“您是刘院长?”叶知寒激动道。
在报纸上,关于中科院原子物理研究所成立的版面上,只有刘志民的名字,并没有照片。
刘志民伸出手:“顾同学你好,我听说你们明天公休?”
“对,”叶知寒点头,和刘院长握手:“明天上午无事。”
“好,好,”刘志民转头看向郭洪恩:“洪恩,明天麻烦你给我找一个安静的屋子,我有些事情需要和顾同学探讨。”
“就在我办公室就好。”
“行。”
“那明天上午八点,不,九点,我们碰面,怎麽样?”刘志民双手握着叶知寒削瘦的手掌:“太瘦了,你太瘦了。”
叶知寒道:“八点就好,我起得来。”
刘志民叮嘱道:“今天太晚了,你多休息会儿,九点,吃过饭来。”
“好。”
“等到你就好,”刘志民欣慰道:“明天上午见,你快休息,不早了,快休息吧。”
“好。”
在刘志民关切的注视下,叶知寒打开宿舍门,走了进去。
……
“老刘,等了这么久,就这么几句话?”郭洪恩不理解:“你是何苦呢?我让学生们通知一下就好了。”
刘志民神神叨叨:“你不懂,我必须要亲眼看一眼……”
他大步向宿舍楼外走出两步,突然回头:“对了,要不你先将办公室钥匙给我,今天熬太晚了,你明天睡个好觉,不用害你再早起白跑一趟。”
郭洪恩从怀里把钥匙取了出来:“也行,给你,不过明天中午我可在家里做好饭菜,你得来。”
“行。”
……
郭洪恩摸着夜路回了招待所。
关于核工业建设的问题,成了他心中的大石头。
这块石头落地不了,他睡也是睡不好的。
一晚上的时间,他把叶知寒那封信的内容翻来覆去的回忆了一遍又一遍。
随后把自己想要了解的问题,都一一记录了下来。
扶着脑袋在台灯前小憩了一会儿,刚听见鸡叫,就迫不及待的出门了。
天还没亮,豫省大学外面的汤馆就已经开门了。
牛肉汤要熬几个小时,烙饼趁热切成饼丝,放在盘子里,方便售卖。
刘志民买了一碗牛杂汤,取了一份饼丝,就在店里坐了下来。
汤馆老板应该是清闲了,就做到旁边的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。
“听口音不像是豫省人啊。”
“嗯,从京都来的,老家是川省那边的。”
“京都来嘞?”年迈的老板饶有兴趣的问道:“京都那边现在咋样?最近不是丑国那事儿弄得人挺膈应吗?”
“是,挺膈应。”刘志民喝着热乎乎的牛杂汤,敷衍道。
“会不会打起来?”
刘志民看着老人:“你希望打还是不打?”
“那肯定不打好,但我觉着打不打也不是咱国说的算。”
“老叔说的挺对。”
老人笑道:“哈哈,对啥哩,我木有文化,觉着是这样。你看不管陌街吵架或者干啥,你要是窝囊,你说的再有理也没用,理都在人家手里有棍有刀的人嘴里,打不打人家说才算事儿。”
“是这样。”刘志民吨吨吨,大喝了几口浓汤。
“唉,打了这么多年仗,真是不想打了,”老人叹了口气:“但是真要打的话,咱也不怕,你越是软,人家越是欺负你,没法子的事儿。”
“是。”
“你有孩子吗?”老人问。
“有,八岁了。”
老板笑道:“那趁着你年轻,这一仗得打,要是拖着不打,你孩子就得上战场了。”
刘志民一怔,喃喃道:“是,总要打的。”
老人脸上的笑容退去,叹了口气:“我三个儿子一个闺女,俩儿子死在鬼子手下,一个儿子死在建国前,现在就剩个闺女了,打仗的时候我年龄太大,没轮的上我这个老头子,不然也能留一个后。”
刘志民肃然起敬,道:“您是个伟大的父亲。”
“伟大啥,”老人叹道:“我是从死人窝里长大的,光饥荒都遭了两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