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说,如果他们把鬼子打跑了,求我们一定要回来。”
“在我从华夏离国去丑国的轮船上,我在思考一个问题,他们为什么拼了命的也要送我们这些没有骨头的人安全离开。”
叶知寒听着高斗升口中的故事,心中也有些沉闷,因为他收到的那封信,也有过类似的字眼。
保家卫国,我们来。
建设国家,还需你来。
“后来,我大概想明白了,”高斗升道:“这是一种精英主义精神在作祟,他们或许认为,只有我们这些所谓的精英,才能把华夏建设的有大又好,才能把华夏建设成他们至死不渝也要追求的大国模样。”
“而他们,只能做做简单的事情,比如流血,牺牲。”
高斗升从躺椅上站了起来,背着手走向面前的池塘:“其实只要我们不戳破,那我们就可以一直欺世盗名,扮演精英的角色。”
“什么是良知?”
“就是敢于戳破精英主义的骗局。”
“于国家而言,流血牺牲者,方才是真正铸造这个国家的建设者。”
“我们这些商人、文人、戏子,不配。”
“是他们用自己的流血牺牲,获得了建设国家的巨大权力,然后又把权力让渡给了我们。”
“所以,我们才能够受到敬仰,受到万众期待,受到他们以生命为代价的保护。”
“其实当初我决定离国的时候,我就纠结过一个问题,如果华夏没有胜利,如果华夏没有赶跑侵略者,如果华夏亡国了,那我这些逃到海外的人,该如何自称?”
“可当我想明白了一批又一批战士为什么心甘情愿的慷慨赴死后,我就豁然开朗了,无论如何,我都是华夏人。”
叶知寒听着高斗升的话,轻声道:“高叔叔,应该是已经认出我了吧?”
“知寒,现在这个京城,最有名气的恐怕就是你了,我如果认不出,那才失礼。”
“刚才这些话,您有些也是对我说的吧?”叶知寒态度谦卑道。
虽然在很多专业领域,他比高斗升要强很多。
但直到刚才他听了高斗升那么一段话之后,才想明白了,他为什么能坐上华夏三行行长的位置,执掌国家财政大权。
毫无疑问,这样的政治觉悟,人民史观,让叶知寒都肃然起敬。
“义儿,待客,取我上好的葡萄酒。”
说完,高斗升拍了拍叶知寒的肩膀,向会客厅走去:“你是聪明人,从旁敲打的事情,多少是有些不合适,所以我也只是拿我的事情供你参考,华夏和别的国家最大的地方在哪里,你明白吗?”
“华夏有着悠久的历史。”
高斗升摇头。
“广袤的平原。”
高斗升摇头。
“丰富的资源。”
“都不是,”高斗升还是摇头:“是人民,华夏有着和其他国家截然不同的人民,这个你不反对吧?”
叶知寒微笑点头:“是。”
“飞机的测试成功,我很欣慰,故宫里面的那几位也开心的不行,早就传开了。”
“接下来你可能接受人民对你转让的权力,但这个权利,更是一副沉甸甸的责任。”
说话间,高义端着茶水走了进来:“父亲,茶到了。”
“放这儿,你先出去吧。”
“哦。”
高义走后,高斗升接着道:“刚才我和你提了精英主义和人民主义,你知道目的何在吗?”
“晚辈洗耳恭听。”叶知寒道。
高斗志低头给叶知寒倒茶,一边说道:“人民的诉求很简单,如果从你身上看到会让华夏更好更强的希望,他们就会心甘情愿的把权力转移给你,但如果你认不清这个权力本来是人民的权力的话,反而会成为国家的隐患。”
“你现在完全算的上是精英,这点毫无疑问。”
“你将会获得很大的权力,这也毫无疑问。”
“精英主义最大的危害,就是固化和守旧。”
“比如你是搞科技的,现在你有别人都不具备的能力和技术,那你精英的位置就很稳固。而别人和你差距越大,你在精英的位置上就能呆更久,所以如果你站在精英主义的角度来思考,怎么样才是最轻松且保险的?”
“阻止技术的发展,保持别人和我的差距。”
“对,所以这不但是对人民权力的浪费,更是对国家的损耗。”
高斗志看着一点就透的叶知寒,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:“尝尝新茶味道怎么样。”
叶知寒端起茶杯,道:“高叔,这些思想教育,是有人专程让你这么教我的吧?”
“你确实很聪明,”高斗志笑道:“本来说是这两天让我给京师大学做一个讲座分享,顺带到五院去看看你,结果没成想你今天自己却来了。”
叶知寒倒也并不意外。
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,有着令所有人都不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