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完了,刚做的视频还没来得及保存呢!”
白铁英心里哀呼一句后,不禁想给自己发一张敬业福。
明明好好地在公司加班,但刚才眼前突然一黑,随即就觉得自己全身都不能动了。第一时间不想着怎么自救,还能想视频保没保存,她绝对是她们公司的天选打工人了!
漏电?中风?还是……撞邪了?
“我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打工人,一没偷税漏税,二没坑蒙拐骗。出了校门后就没歇过一天,助学贷款和老师同学借我的钱也都还完了,啥事儿也不应该找上我啊?!
美好的明天才刚刚开始,还刚跟总监说好这个月就转正,好歹让我摸过新工资条再嘎啊!”
“呜……啊……啊……呜……”
白铁英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时而低沉,时而尖锐的声音。
“这是救护车?还是保洁阿姨那个年久失修的保洁车轮?苍天啊!大地呀!终于有人发现我了,快救救孩子吧!”
可白铁英觉得自己等了好久也没有人来救她,那“呜啊”的声音反倒越来越刺耳。实在是受不了了,她大喊一声:“别吵了!”
没想到,她这用尽全身力气的一喊,自己一点声音没听到不说,就连张开嘴的感觉都没有。
但也有好消息,白铁英突然觉得不再像刚才那样憋闷,能喘上气了。她试着睁开眼睛,眼皮还是那么沉重,但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。
“呜呜……大姐……呜呜……”
“这谁呀?这么情商堪忧!我才二十五,叫我大姐合适吗?声音听起来很陌生,公司又来新人了?
可不管你是谁,救人要紧不知道吗?这又不是狗血剧,在那哭哭哭个没完,非得硬耗到留下重要线索的前两个字噶了,才大喊‘不,不要!’”
白铁英再次尝试抬手,想示意来人自己还能抢救一下。嗯……一个好消息,一个坏消息……
好消息是刚才还僵硬得不能控制的身体现在能动了;坏消息是全身就跟腌进了酸菜缸仨月似的,又酸又痛又无力。
“我这到底是怎么了?都不给人个心理准备的吗?明明中午还活蹦乱跳地跑对面写字楼底下那家麻辣烫吃饭,怎么晚上就没有宣判立即执行了?”
“呜呜……姐姐啊……呜呜……”
“这到底是谁啊?”白铁英想要扭头看看,但却感觉脑袋一沉,伴随着这阵不要钱只要命的噪音没了意识,却又好像有了些什么东西在她的记忆里翻涌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,白铁英从昏昏沉沉中慢慢转醒,开始努力地吸气,呼气,随后她就发现眼皮好像是能动,但就像梦魇中想要睁开眼睛一样沉重。不知道对抗了多久,眼皮终于是撑开了一些。
眼睛对焦后能看到东西了,可这一看,却让她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——眼前这不科学的一幕……不出意外的话是穿越了!
“穿越这事儿不都是女主才配享的吗?我一没才,二没貌,只想老老实实打工赚钱,凭啥享受女主待遇啊?”
白铁英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一伸手就能够得着的天棚,和满眼不是黑就是灰的颜色……心里哀叹道:“不用掐指都知道这个开局凉凉了啊!”
诶?你看那大梁是不是有点歪了呀?它跟山墙搭着的地方有一公分吗?哪天不小心碰了头都能给这房子碰塌了吧?
“我的工资啊!我新买的运动鞋啊!我真的不想穿越,现在要是能让我回去,我保证天天保温杯里泡枸杞!”
可惜她心里的呼喊并没什么用,眼前还是那个逼死强迫症的歪梁。她只好努力地在原本的记忆中挑拣着脑子里新出现的那些记忆,也在混乱的思绪中理出了一些头绪,让她明白了现在的处境。
她存在的这具身体,或者说原身,也叫白铁英,今年十岁。那个在她耳边嚎丧却不知道救人的老六应该是原身的弟弟。
她叫“铁英”是因为她爸妈是因一本叫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的书定情的。他们希望孩子像拥有钢铁般意志的英雄一样,所以起了这样的名字。
原本她对名字没什么感觉,可在她初中读了这本书后不免哀叹父母的脑洞清奇。为什么不能叫“达雅”,“冬妮娅”,就是叫个什么娃也洋气不是?
但不管名字土不土,好不好听,父母的本意是好的。就像原身叫这个名字,也是她爹娘按照字辈和心中的美好愿望起的名字,并没有像村里人的习惯那样,随便起个小花小草的就得了。不一定是独一份,但她的爹娘跟自己的父母一样都很爱孩子。
转念想到这个便宜弟弟名字的由来,白铁英心里又忍不住想笑。原身这一代是“铁”字辈,她叫“英”,她爹就给她弟起名叫“雄”,因为觉得“英雄”很了不起,很有出息。
但他爹不识字,而里正帮着写手实,也就是出生证明的时候,又写成了同音字,结果这可怜的娃就从“雄”变成“熊”了。还是村长后来无意中看到后回来一说,这家人才知道孩子在户籍上当了好几年“熊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