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是……”
沈妄眉头轻蹙。
“北疆那里气候也能豢养海东青吗?”
姜离并未回答沈妄的话,只是低声吐出一句:“男人,长得赏心悦目便好,担心揣度过度,丢了性命。”
姜离的声音宛如幽谷中流淌的清泉,清冷而澄澈,带着云淡风轻的韵味,却又在不经意间渗出丝丝冷意,仿佛是寒月洒下的银辉,看似柔和,却触手冰凉。
沈妄眼睫颤了颤,未曾言语。
苏漾坐在对面,双眸紧紧的盯着姜离,在某一个瞬间,忽然觉得,眼前之人仿佛那逝去之人。
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入了玉京。
一路缓缓而行,最终停在了府门口。
姜离自车上下来。
经过沈妄身边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,“本宫也不知沈侧君竟也有这般聪慧的时刻,只是……”
姜离带着血迹的指尖轻轻划过男人白皙的脸颊,动作轻柔,“回去好好睡一觉,把今日的事全都忘了。”
沈妄瞧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,她每一个字都似冰棱,划过寂静的空气,令人心头一颤,偏偏,她神色平静,唯独眉梢眼角透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淡漠,仿佛世间一切皆不入其心,唯有这清冷之音,久久萦绕。
半晌,他抓起姜离那只放在他脸上的手,轻轻捏了捏,“殿下今日不是问侍身在碎碎念什么吗?”
他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:“往生咒。”
姜离微怔。
竟是往生咒。
姜离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弧度,“你觉得姜离是冤死?”
迎着姜离一双眸子,沈妄微微别开了目光,“不知道。”
可是,他所认识的姜离绝对不会是背弃国家之人,她连林铮那种人都不辜负,又怎会辜负这片土地呢?
姜离没有再说话,抬脚就要走进府邸,沈妄却再一次的拦住了她。
“殿下,今日也是你的生辰,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,就准备了这个。”
他从身上掏出了一块玉佩。
这玉佩姜离见过,沈妄一直戴在身上,从未摘下。
姜离伸手接过,放在掌心端详了许久,忽然低笑一声,“君子无故,玉不去身,以玉定情,情比金坚,沈侧君是想告诉本宫,想与本宫恩爱白头?”
瞧着她眼角眉梢皆带着的笑意,沈妄忽然脸色一红,有些傲娇的轻哼一声,却未反驳。
见他不反驳,姜离眸色微微一凝,脸上笑意淡了几分。
她垂眸,将玉佩重新系回了男人腰间。
沈妄蹙眉,脸上浮起了一抹清晰可见的失望,“殿下何意?”
姜离将玉佩系好,抚平了他身上的皱褶,神情平静如水:“世人营爱,如火中取栗,所得甚寡,所险甚重。”
沈妄眸色微紧,他怔怔的看向姜离,心中顿时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之感。
所以,这段时日以来,她与自己种种都只是逢场作戏?
似是看出了沈妄的迷惘。
姜离上前些许,目光灼灼的看着他,嗓音略微沙哑,却透着撩人心弦之感,“沈妄,以其情海沉浮,不如交颈而卧,贪欢于榻间。”
“共赴巫山,胜却情长意绵,你觉得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