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江忆南送回寝室之后,时间已经是8点多了。
陈都从一大早就出门,干了半天活儿,玩了半天游戏,也略微有些疲惫。
于是干脆打道回府,径直回到了谢微棠的公寓里。
推开门,发现灯是亮着的,应该是谢微棠在家里。
但是客厅里没有看到人,只有桌上半开着的透明塑料盒,倾诉着房屋的主人晚上的伙食。
陈都耸耸肩,心道:这女人又吃外卖。
浴室那里的灯是亮着的,估计谢微棠在里面洗澡。
不过,她的腿不是受伤了,能沾水吗?
陈都有些疑惑。
不过这是她自己的事情,陈都不慎在意。
他原本想直接进房间里休息,但是瞥到了那被掀开盖子,暴露在空气中的外卖盒,总感觉不太得劲。
强迫症,看不得这些。
抬脚过去,动手把盖子盖上,多余的垃圾扫到垃圾袋里,再擦干净桌子之后,才舒服许多。
如果汪洋此刻在这里,一定会吐槽他,天生的劳碌命。
什么换下来的衣服坚决不过夜,一定要当天晚上洗掉啦。
什么桌面一定要收拾整齐,连根头发丝跟不能有啦。
什么垃圾桶里的垃圾不能超过两天,一定要丢掉啦。
全都是陈都的生活习惯,不做到这些,他就浑身不舒服。
就算半夜三更躺下了,也一定会起床收拾整理好。
陈都微微一笑,觉得满意不少。
正要抬脚进入房间,却忽然听到浴室那边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。
“啊!”
短而急促的声音,让人听了不自觉替她担忧起来。
陈都微微皱眉,抬高声音询问道:“谢微棠?你怎么了!”
无人作答。
空气中只有死一样的寂静,仿佛刚才他听到的那声尖叫,只是幻听。
陈都思考了两秒,决定过去再问一次。
毕竟是这屋子的主人,要是出了事,挂在里面了,那他不是也会被怀疑?
“笃笃。”
“谢微棠,你还好吗?”
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,透过那扇紧闭着的玻璃门,直直地钻进了谢微棠的耳朵里。
这声音似乎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,显得有些朦胧和虚幻,但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穿透力,让谢微棠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,整个人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,瞬间激起了一阵激灵。
此时此刻,谢微棠正以一种不太雅观的姿势半坐在浴室冰冷的地板上。
她的一只手紧紧捂住腿上受伤的部位,鲜血从手指间缓缓渗出,染红了一小片地面。
而另一只手则支撑着身体,试图减轻尾椎骨处传来的阵阵剧痛。
这两处伤痛同时发作,如同一把锋利的双刃剑,无情地切割着她的神经,疼得她眉头紧皱,牙关紧咬,连五官都因为痛苦而扭曲在了一起。
疼得呲牙咧嘴,但是又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,于是只能暗自吸气,不发出任何声音。
缓了几秒过后,谢微棠终于能说话了。
“没事。”
她只回答了两个字,但是却让陈都听出了她声音里的颤抖。
陈都站在外面,微微皱眉,反问道:“没事你尖叫什么?”
下一刻,女人的回答就让他顿感无语,后悔自己多管闲事。
“我快乐一下不行吗?”
在浴室里找快乐,真有你的。
陈都抬手,小小地扇了一下自己的嘴巴,暗道:“我就不该问。”
他索性回到了客厅里,找出自己随身带的挎包,准备把钥匙还给谢微棠。
今天刚从余淼淼那里拿回来的,可别一不小心又弄丢了,还是先还给主人吧。
这边,谢微棠听到了他离开的脚步声,暗自松了一口气。
倒也不是不想求助,只是她现在一丝不挂,贸然让陈都进来,还真不好意思。
别看谢微棠平时不着调,爱打嘴炮,看着像是经常调戏帅哥的女流氓,实际上她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。
突然让她赤身**地出现在男人身前,那跟裸奔有什么区别。
不明说,这是谢微棠给自己最后的体面。
缓冲了一会儿,察觉到尾椎骨没有那么疼了之后,她撑着手,想要站起来。
刚刚起身一半,湿滑的地面,却再次给了她一个教训。
“嘭!”
“啊!”
谢微棠又摔倒了,这一次直接还磕到了脑袋,里面嗡嗡地响,像是要把她送上西天。
她恨恨地想着,以后装修,绝对不能搞这种不防滑的瓷砖!
这第二声尖叫,再次吸引了陈都的注意力。
他刚刚把钥匙翻出来,思考着是直接给她,还是放在桌上告诉她就好了。
“这么快乐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