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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七章 床下 (第1/3页)

马恩始终觉得,自己如何被调车这一事根本不重要,重要的是敌人使用了相当强硬的封锁手段回应了“前往神奈川”这一试探。

马恩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逃离文京区,逃离四号房的怪谈,哪怕在失忆后,他对离奇之事物的兴趣已经不复往初。

这里有他的工作,有他交好的人们,而且,尽管四号房怪谈往往都是以“几个人”的悲惨结局作为故事的结尾,但认真想一想,怪谈的幕后背景涉及到如此多的人,马恩不能只顾自己夹着尾巴逃跑。

无论是为了自己,还是为了这一个月来结交的朋友,乃至于为了那些自己尚未来得及认识的当地居民们,马恩都觉得,哪怕自己成功逃离,事后回想起这件事时,就算不知道其真实的结局,也定然会羞愧悔恨,内心无法通达,有一种自己临阵脱逃,对不起大家的感觉。

这些人之中到底有多少是三号房邻居口中的怪物?马恩觉得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重要,只要他们活得像是一个人,不是违法犯罪的穷凶极恶之辈,那就足够了。马恩不喜欢首先给他人贴上一个标签,就认定这就是对方的本质,然后从这个认为是本质的标签角度去看待对方,也不喜欢从有罪的角度去对待自己不熟悉的那些东西。

马恩不是否定这些人或许都不是“人”的可能性,而仅仅认为,这种可能性哪怕涉及本质,也不应该是决定双方相处方式的最核心的东西。

真正的核心,仍旧在于对方在实际行为上如何于人相处。他坐在床边,抽着烟,盯着自己手中的资料,脑海中不断浮现这一个月来,自己在日岛结识的那些人们的身影。无论对方的性情有多古怪,但是,能够说对方和人类社会格格不入吗?答案是,完全不能,他们每一个都如同大多数平凡的人们那般活着。

或许有人会为自己身边的人到底是不是“人”而感到左右为难,但马恩却完全没有这种心态。

他只需要确定,这些可能不是“人”的人们,大多数不会自发且主动地破坏现在这种平静而日常的生活就足够了。如果有什么理由,会让这些人们必须撕去“为人”的伪装,向人类社会发起攻击,那么,消灭这个理由才是他应该做的。

“松左卫门”这个名字被他打了好几个圈。虽然侧面的推敲让这个人越来越有事件核心的味道,但是,仍旧没有直接的证据。三号房的怪邻居对这人的态度直接、强硬且敌对,似乎对其人有很深的了解,知晓诸多幕后的情况,即便如此,马恩也从来都没有从他那里获得除了态度之外,更多更实际的情报。甚至于,如果不是问了桂正和先生,他甚至连“松左卫门”的身份都不清楚。

马恩十分清楚,自己如今对松左卫门进行的猜疑,完全是基于一种感性和直觉的倾向,如果只能依靠这种手段去判断敌人,或许对于那些离奇之事物并不是那么的无用,但是,一旦涉及到人类社会秩序,就会出现十分棘手的状况。

现在最让他觉得棘手的问题就在于,“松左卫门”其人在人类社会中的身份背景。如果对方仅仅是一个和当地社会关系格格不入的“边缘人士”,是人人厌恶的“危险份子”,乃至于就是一个深山野林里的“怪物”,那么,自己根本就不需要顾虑那么多。

敌人的力量可不是仅仅来自于它们自身的诡异离奇,更在于它们将自身变成了人类社会的一部分构成——在这一点上,马恩的感受尤为深刻,让他不由得再次想起三号房邻居那略显悲惨的生存状态,逼迫那人成为如今这副模样的,也有来自于由敌人主导着的人类社会压力吧。

不过,敌人的手段越是强硬,敌人的势力越是庞大,敌人的力量越是诡异,敌人能够造成的社会破坏力越大,马恩坚持战斗的态度就越是坚定。他在邮局里染上了这股倔脾气,无论是站在人类的立场上,还是站在人民的立场上,亦或者站在红党的立场上,面对这种耍阴谋,自认为裹挟了无辜群众,就自以为没有谁能动自己的犯罪分子,他就算死也要狠狠戳一下对方的痛处。

马恩屡次起身前往窗口,观察公寓十三层房间的状况。他今晚就不打算睡觉了,他可以想象,就在自己监视公寓大楼的时候,自己也其实被敌人监视着。当自己住进这家酒店的时候,说不定连前台的人和酒店里的服务生,乃至于管理人员,都有敌人的眼线。不过,被敌人监视和自己监视公寓,并没有相冲突的地方。

既然自己暂时无法干扰对方的监视,也无法逃开,那就只能先专注于自己可以做的事情了。

马恩带着这样的想法,将自己的房间紧锁起来,将所有的窗户都关上,并拉起所有的窗帘,将房间变成一个临时的密室。敌人如果只是依靠“人民群众的眼睛”来监视自己,那么,自己呆在这个密室里所做的事情,应该都还有一定的隐秘性。尽管自己在这个房间里其实做不了太多的事情,但着实可以让心里好受一些。

他在凌晨一点的时候,将房间里的灯全部熄灭,只借用大街上的都市灯光去观察公寓大楼周遭的情况。这个时候,包括原先还亮着的六号房,公寓大楼可见的这一侧,灯光也全都熄灭了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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