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建昆被海淀所的吉普车送到家时,娘娘胡同里已经恢复往日的正常样子。
家里的气氛也变得迥然不同,有种劫后余生的欣喜,看见李建昆这么快去而复返,毫发无损的模样,大家最后一点担忧也消散于无形,喜庆之余,以沈红衣为首的年轻人们更是感到震惊。
王山河咋呼道:“卧槽,建昆,你说等,等一个消息,等的是苏联政变的消息?”
李小妹接茬,睁大眼睛问:“这你都能预料到?”
她此时看二锅的眼神,跟偶尔和老妈去庙里烧香,看大雄宝殿里的那些金身塑像,是一样一样的。
李云裳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小喜乐,蔫然一笑,“我家建昆真有本事。”
连贵飞懒汉都一脸惊诧,凑上来问:“你咋蒙的?”
这娃是他和玉英生的,玉英斗大的字不识一个,脑子也不灵光,聪明劲儿还能随谁?但是他自认可没有未卜先知的基因。
沈红衣俏脸微红,点头应下,然后告辞离开,不打搅他们男人谈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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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久,话筒内声音停下,李建昆开口道:“不管那边这么混乱,我们只管做买卖,按照计划行事,对我们不会有影响,比起姓戈的,姓叶的更需要我们。”
不过他看似是在道歉,实则没有一句直接向李建昆和李家人道歉的话,他道的歉可大了,他对整个国家道歉。
陈岱荪其实有点奇怪,他这个学生吧,对他父亲的不喜欢甚至都不藏着掖着,可是今日一见,哪有半分不做人,会做人得很呐。
陈岱荪开门见山道:“我这次是奉命而来,燕园方面,希望你再过去开个讲座。但是我估摸着,也不是燕园单方面的意思,肯定受四面八方的拜托,你这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又不见客么,他们都知道你是燕园毕业的,这不又把我这个老家伙搬出来。当然了,我只是捎个话,你愿去就去,不愿去随你,先说好,我中午得在你家蹭饭,不能白跑一趟。”
但是造成的结果不是儿戏,叶某早有准备,于紧急状况之中力挽狂澜,在许多苏联民众心里成为英雄角色,声望暴涨。
柳婧妍被他的俏皮话逗乐,话筒里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,笑完后,柳婧妍又犯愁道:“苏联现在这个局面,卢布更不受人待见,这几天,卢布兑美元的金融比例已经跌幅超过一倍,咱们还要无限制的兑换美元吗?兑来这么多卢布,你就不怕到时候变成一堆废纸?还有啊,咱们的美元储备真告急了,华强太古银行和信托银行那边的老总,一直给我打电话,让我劝劝你,说是快要揭不开锅了,再这样下去,他们那边的美元兑付都成问题。”
陈岱荪放下现在一般家庭不多见的茶盏,黑釉,纹理旖旎,胎骨厚实坚硬,叩之有金属声,俗称“铁胎”,出自建窑,是个老物件,叹息一声道:“冤家宜解不宜结啊。”
世界哗然。
当年他的梦想,是做一个教书先生的,可惜村小唯一的名额,被石头矶的一个关系户占去。后面他又想做村里的会计,王八蛋李贵义那时已经是支书,原以为是铁板钉钉的事,谁承想连这个职位都没给他。
汪国珍擅长玩弄文字,洋洋洒洒八百字的道歉信,看似诚意十足,其中道歉的话也有一句,但是在此话之前,全是苦水。
贵飞懒汉认为,这才是贵客。
尽管四合院距离燕园只隔着一条马路,但是燕园大啊,扛把子又是九十高龄的人。
一个人,一根竹杖。
饶是贵飞懒汉,得知人家是北大数一数二的老教授,都整得有点激动,来不及喊何冬柱去小酒馆门口取车,推起有些日子没转轱辘的大凤凰,一溜烟杀到老虎洞,买来一饼炮仗,噼里啪啦放了老半天。
大伙儿却不放过。
李贵飞的弯弯道道,李建昆自然不知道,也不想知道,尽管他在堂屋里以一家之主的姿态陪坐在扛把子旁边,李建昆根本不搭理他,注意力全在扛把子身上,埋怨道:“您老想过来遛个弯,提前来通电话,我去接您嘛,从燕南园走过来,不得两公里?”
不过李建昆拿到报纸后,却是一脸阴沉。
自诩是他那一辈人中清溪甸最有学问的人,他其实也希望清溪甸的人能因为这个缘由敬重他,而不是看在儿女的面子上。
现在许多媒体想采访他,他有的是发声渠道,正当李建昆思索得选一家媒体接受采访,给这两个家伙一些颜色时,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登门到访。
他想含糊过去。
“老师,您喝茶。”沈红衣款款而来,端来茶水。
李建昆沉声道:“我要姓冯的和汪国珍也在场。”
清淡,也能搞出硬菜。
四合院上空,凝聚半个月的阴霾总算散去,李宅不仅恢复往日祥和,每天还有左邻右里上门来玩,顺便打听一下国际大事,弄得李家的花生瓜子挺费,其乐融融。
陈岱荪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