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在街道上慢步而走,宽敞的街道上行人甚少,大雪天里,除了做买卖的店铺开着门,大多数人都猫在家中出不得门。
大周的底层百姓穷困至极,前数年闹蝗灾,以燕安为中心,方圆千里颗粒无收,饿死百姓无数。
今年又闹旱灾,灾民四起,好在鸿帝倾尽全力及时赈灾才缓和住,各地起的流民之乱也很快被镇压。
本以为入秋后下了些雨,百姓能够得到喘息,如今又天降大雪,本已贫困至极的百姓,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在这个冬天长眠不醒。
“明日,我要去丰邑县看看。”姜远道:“也不知道道爷与李大哥他们安顿好没有,这么大的雪实是不放心。”
上官沅芷点点头,道:“正好,我也去看看我的封地。”
两人的封地都在丰邑县,姜远的封地据说在丰邑县城外十里外的鹤留湾,居住着几百户人家,有良田数百亩与一些荒地。
鸿帝说是说给了姜远食千户之地,实际上水份不是一般的大。
鹤留湾的人口总数,还是在先帝在位时统计过一次,这么多年过去,又经历连年灾荒,实际上的千户,能有得六七百户就算不错了。
唯二的好处就是鹤留湾之所以带个湾字,是因为从鹤留湾后面的壮元山上流出一条不大的清溪,常年不涸。
且鹤留湾还紧靠着通往燕安的官道,除了这两个好处,实际上就是一破烂的庄子。
上官沅芷的封地便紧靠着姜远的鹤留湾,名为清平庄。
同样水份满满,说是食五百户,实际上也就两百户,且以山田为多。
她这封地就只有一个好处,就是离官道也近。
不过在大周的百姓眼中,这村落离官道近并非什么好事,若遇上兵荒马乱的年月,首先遭殃的就是这些离官道近的村庄。
姜远虽还未去过实地,但从舆图上看过,这两处封地在别人眼里或许一文不值,会成为负担。
但在姜远眼里,这两处封地实为宝地。
姜远准备在这里搞一个棉花试验田,且还要开一个酿酒作坊,顺便还要造几个火窑烧制水泥与玻璃等等。
只是要实现这些都需要钱,大量的钱。
且他还需要大量的工匠,以及有劳动力的普通百姓,这些都要钱。
这也是他要染指盐业总司的原因之一。
“坏了!”
想到工匠,姜远一拍大腿,这才想起章老七师徒还在回南关。
当日离开时,把这俩人给忘了,只怕这时章老七师徒此时还眼巴巴的守着铁匠铺,等着姜远发工钱买粮度日呢。
“怎么了?”
上官沅芷见姜远一惊一乍的,连忙问道。
“我把章七哥师徒给忘在回南关了。”姜远双手一摊,无奈的说道。
上官沅芷轻笑道:“这有何难,你写信让他们来就是了,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。不过这么大的雪,他们二人只怕得等明年开春后才能到了。”
姜远无语,什么大不了的事?他还指望着这师徒俩给他打造火铳呢。
姜远在燕安不是找不到其他铁匠,而是没有时间去发现能信任的铁匠,章老七师徒老实本分,自然得优先考虑。
“算了,一会我就给他们写信。”
事已至此,姜远也无法,只能写信让章老七师徒二人自行前来了,只不过这两千里之遥怕是够呛。
两人边走边聊,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一家名为“福满楼”的酒楼前,看着那酒楼的招牌,姜远突然恶趣味的问道:“芷儿,还记得此处么?”
上官沅芷白了一眼姜远:“这不就是你半年前与才子们打架的地方么!”
姜远嘿嘿笑道:“当日你在这酒楼门口打我一拳,你那时绝对想不到半年后,咱俩即将成夫妻。”
半年前,姜远就是在这条大街上与上官沅芷起了冲突,上官沅芷打了姜远眼眶一拳,也开启了上官沅芷走向了专打姜远眼眶的不归之路。
而姜远在这条大街上,在众目睽睽之下,用药麻翻上官沅芷,这才有了姜远被发配边关一事。
“你这登徒子,还有脸提这事!”
上官沅芷恼羞成怒,伸手便掐姜远。
当日被姜远在这麻翻,还被插草标侮辱,姑娘家的脸面都丢尽了,此时想起往事,恨不得又捶姜远一顿。
两人打闹着,酒楼的二楼一个人影从窗户探出头来看了一眼,连忙跑下楼来。
“姜将军,上官将军!”来人冲至姜远与上官沅芷身前,欣喜的抱拳行礼。
“侯秋河?你也回燕安了?”姜远一愣,这不是暗夜使侯秋河么。
“托两位将军的福,小的昨日已回。”侯秋河喜笑颜开的说道。
姜远见这侯秋河衣着光鲜,神情喜悦,与那个在武威山卖羊肉面,穿着粗布衫的掌柜判若两人。
“侯队正高升了?”姜远试探着问道。
侯秋河神情恭敬,腰微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