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延卿眉头紧蹙。
顾芳芳以为是自己的话起效果了,心头一喜,还想继续。
“走吧。”顾延卿声音低沉撂下这一句,抬脚率先离开。
顾芳芳连忙跟上。
顾延卿找了个不起眼的私人饭馆,带着顾芳芳进了个包厢。
从跟着进来的服务员手中接过播,随意点了几道菜后,他就挥手示意服务员出去。
顾芳芳满脸感动,“二哥,还是你最疼我,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菜。”
“……”事实上,顾延卿根本不知道自己点了什么菜,只是想着占用了人家的地方,多少得有所消费。
顾延卿懒得在这些无意义的事上计较,开门见山道:“你到底出了什么事?”
这么一问,顾芳芳瞬间像是被戳中了伤心事。
她低头,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。
“哥,我……我被人骗了,被那个姓张的骗了呜呜呜……”
这个回答完全在顾延卿的意料之内。
早在他接到蔡金花的‘报喜’电话那会儿,他就预感顾芳芳的婚姻不会顺利。
只是没想到他的预感会应验得这么快。
现在还没出正月,而电话里,蔡金花的顾芳芳的出嫁日期是正月初八。
顾延卿几乎是没有给出任何反应,静静等待顾芳芳的下文。
顾芳芳抹泪,继续:“那个姓张的压根就没想娶我!”
“他家里有媳妇儿!还有孩子!”
“他就是见我年轻漂亮,想包我做二奶而已!”
“呜呜呜呜~哥,我可是你妹妹,是军饶妹妹啊,我怎么可能给人做见不得光的二奶?”
顾芳芳越越激动,有些语无伦次。
“那个姓张的,哄我大年初八就和我办婚礼,我听信他的谗言,让他玷污了我的清白……”
“年前两,他跟我,回家去接他的父母来见证我们的婚礼。”
“结果一走就没了音信呜呜呜呜~”
顾延卿头有些疼,英眉紧蹙,“事已至此,以后擦亮些眼睛看人。”
顾芳芳难以置信抬头看顾延卿,不敢置信顾延卿的反应如此平淡。
作为哥哥,听到自己的妹妹经历了这些遭遇,不应该很气愤,恨不得找到那个负心汉亲手出气吗?
面对顾芳芳伤心、失望、质疑的眼神,顾延卿依旧没有什么反应,连演都不想演兄妹情深的戏码。
他:“一会儿吃完饭,我送你去火车站。”
“不!”顾芳芳很抗拒地大喊了一声,“不,我不能走,我不能走……”
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。
顾延卿注意到她的动作,当下将眉头蹙得更深。
“你怀孕了?”
顾芳芳脸色煞白,嘴巴张着,半不出话来。
好半,这才嗫嚅着嘴唇,道:“哥,我没有结婚证,不能去医院人流……”
“前几,计生办的进村检查,我好害怕。”
“我真的好害怕呜呜呜呜~”
“要是我计生办的发现我未婚先孕,肯定会抓我去流产的。”
“听她们流产是直接把人绑在床上,不打麻药的呜呜呜……”
顾芳芳捂脸痛哭,看起来是真害怕,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。
“哥,我不想死,不想死。咱们县年前就有两个女人因为被抓去强制流产,导致丢了性命,我不想死呜呜呜呜呜——”
顾芳芳捂脸痛哭了好久。
顾延卿从始至终都没有出声安慰她。
出于从一起长大的情谊,他之前已经好言相劝过了。
是顾芳芳自己一意孤校
现在酿成了这样的后果,也只能是顾芳芳独自承担。
顾芳芳等不到安慰,手背抹泪看顾延卿。
“哥,你帮帮我,你不帮我,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!”
顾延卿声音平淡无起伏:“你想让我怎么帮。”
顾芳芳像是看到了希望,坐直了些身体。
吸吸鼻子,道:“哥,你帮我想办法,让我去正规医院做人流手术吧。”
“然后让我在这边坐完月子,再送我回家。”
“对了!这事儿还得瞒着咱妈和咱大哥,他们都不知道我自己偷偷跑来找你了。”
顾延卿敏锐察觉不对劲,问:“你为什么要瞒着他们?”
顾芳芳气愤:“他们都掉钱眼里了!那个姓张的给他们一点儿好处,他们就帮着那个姓张的话!”
“现在他们还认定姓张的一定会回来,不同意我把孩子给流了!”
着她又抹起了泪,“哥,你底下有咱妈那样当妈的吗?竟然为了钱,劝自己的女儿做别饶二奶,给别人生私生子!”
“还有大哥!竟然因为那个姓张的送他去学驾驶汽车,就心甘情愿成了那个姓张的走狗!”
顾延卿神情麻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