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路!”主张逃走的人不服气的反驳道,他看到钱文兴奋的喊道:“钱头儿,你也在,来,你说说眼下咱们该不该逃?”
钱文没有立刻回答,他沉吟了片刻,问道:“你说逃,有想过逃到哪里去吗?”
“自然是回豫章!”说话的便是刚刚嚷着要逃出去的家伙,他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,下巴只留着短须,蒜头鼻,眯缝眼,若非右颊的伤疤,那张脸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。
“回豫章?”钱文笑了笑:“这里是巴丘,要回豫章只可能走水路,水路就要有船,哪来的船?”
“抢呗!咱们这几十条好汉子,还怕抢不到船?”
“抢?”钱文冷笑道:“咱们在这巴丘也呆了有些日子了,你们看到过几条船?我反正是一条船都没看到过,你去哪里抢?好,就算有瞎眼的船让你抢到了,咱们这些人里有谁熟悉从巴丘到豫章的水路?谁会操舵摇橹?还有沿途若是遇到官府的巡船,应当如何应付?你们都想过吗?”
面对钱文如连珠炮一般的一连串提问,那个眯缝眼的汉子张了张嘴,说不出话来,半响之后答道:“那就不回豫章,逃回武陵蛮那边呗,他们肯定还是要我们的!”
“逃回去?”钱文冷笑道:“咱们来的时候一共走了五天,大伙儿也不是第一天当兵的,你们觉得回去的路上,那些村子里的人会怎么对付咱们?”
“这肯定不成,咱们手上没有家伙,肯定会被那些村子扒了皮!”有人低声道。
荆南本来就是汉夷夹杂之地,大战三五年,小仗年年有,无论是忠于朝廷的军队,还是各路蛮夷、地方土豪,军纪方面都不敢恭维,所到之处都打成了一塌糊涂,剩下的村子无不结寨自保。像他们这样的败军,当地村落肯定会痛打落水狗,别看只有五天的路程,若是没有武器自卫,他们恐怕永远也走不完。
“逃不是不可以逃,但现在肯定不是合适的时机!”钱文道:“那个什么讨逆校尉是个有本事的,不然也不会把咱们打的这么惨,大家先忍耐些时日,静观其变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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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陵,车骑将军幕府。
“这家伙还真会挑时间!”应奉在火盆旁搓了搓手,他发现那个魏聪对江陵的冬天评价的很精准——湿冷,虽然不像河南、关中那样会满天下雪淹没膝盖,但那股子直透骨髓的寒意有另外一种滋味。他抬头看了看,那个奴仆有些胆颤心惊,无疑以为半夜三更叫醒自己会遭到一顿训斥:“请他去书房,我马上过去!”
应奉看了看外间的天色,应该已经午夜了。大多数人此时正是睡的最沉,而他却不同,他每晚都要过做到凌晨,在摇曳的灯光下,阅读从各地而来的密信,并一一作答,查阅军中的账薄,直到眼睛发疼,视线模糊为止。他喜欢这样,看着一件宏伟的工作在自己的推动下日渐成型,内心深处充满了喜悦。
应奉用屏风后铜盆里的水擦了把脸,向书房走去,他走进门,看到罗宏正站在窗户旁,看着外面的夜空,应奉能从他的脸上看到焦虑和紧张。
“能在江陵看到你,看来巴丘之围已经解了!”应奉笑道。“是的!魏校尉两战两胜,解了巴丘之围!”罗宏转过身来,向应奉躬身行礼:“我听人说,若想面见主人,就必须先经过您的同意,是这样吗?”
“这倒不是!”应奉笑道:“只是冯车骑手头的事情实在是太多,若要每个求见的人他都要见的话,他有十个身子都不够用,所以我负责将求见之人预先筛选一下罢了!”
罗宏目光闪动了一下,最后还是决定先说要紧事,他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,递给应奉:“这是魏校尉让我转交给主人的!”
“哦?报捷文书吗?”应奉随手接过,却没有看:“你一定亲眼目睹了战况吧?他还真是个聪明人,派你回来一趟,这样就不用担心他的军功被贪墨了!”
“不——”罗宏露出一丝苦笑:“魏校尉他让我回来,不是因为这个。”
“哦?那是因为什么?”应奉笑了起来:“他和你说了些什么?”
“他杀了巴丘县尉王圭!”罗宏答道:“他说让我把当时的情况全部据实禀告给主人!”
“什么?”应奉吓了一跳:“你是说他击败贼寇,解了巴丘之围后,又把巴丘县尉给杀了?”
“嗯!”罗宏苦笑一声,将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,应奉听罢了,神色有些怪异,他知道罗宏是绝对不会对冯绲撒谎的,而此时说给自己听和说给冯绲并无两样。而从这件事情本身来看,魏聪因怒杀人和给自己留下的平日里心机颇深的印象截然相反,只能说这个人性格很复杂,既有心机深沉多谋略的一面,也有任侠使气的一面,这么说来,倒是自己有些看错他了。
“郎中,郎中!”罗宏见应奉半响无语,便低声道。应奉吐出一口长气,恢复平日的沉静:“那魏聪可有说接下来会怎么办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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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询问我可否戴罪立功,功过相抵。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