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做事,若不去偷盗,少不得一顿好打。姝儿那时年幼,又无依无靠,没办法才走了歪路,现在想自立也难!前些时候老贼打听到万福县有一尊玉佛,便差我过来盗去给他……阴差阳错的,姝儿才碰上了这桩事。”
张元友听罢一时没有言语,宁姝也不管他是否相信,趁着拭泪的空当给司烨使眼色,见他神色鄙夷地看着自己,便回了个鬼脸。
“你别太过分!”司烨无声警告。
宁姝翻着白眼别开头去。
“嗨,我们傻站在这破牢前作甚?”张元友突然开口,“走走,有话回去再说!看丫头这身脏的,老夫有个女儿年纪跟你相仿,让她找件衣服给你换上……”
简单梳洗过后,宁姝这才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。只是换上张元友幼女那身粉色衣裙,宁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别提有多别扭。常年待在南地的她短裙短靴惯了,如今这又是披帛又是阔袖,怎么都不方便。
拉开房门见司烨已在门前等候,宁姝快速扫了周围一眼,下人们都在各干各的,没人注意这边,赶紧走过去轻声:“怎么样?”
司烨瞥她一眼:“难看。”
宁姝顿时一噎,咬牙:“我不是问你这个,我是问……”
“目前还看不出,”司烨双手环胸,面向庭院,“你的话虽然暂时揪不出破绽,但也绝不会让他轻易信服。”
宁姝抿抿唇,道:“那再看看便是,反正他信了我再走,免得把你给害了。”
司烨乜她:“多谢?”
宁姝听出他语气不屑,反唇相讥:“谢什么谢,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啊,相~公~”
“呵,老夫还说贤侄去哪里了,原来在这。”
张元友凭空出现,惊得司烨和宁姝皆是心脏猛跳,但很快二人都缓和过来。司烨上前道:“不知大人有何事?”
“还不是雷亭涧那案子。”张元友捏着案宗示意司烨自己看。
宁姝站在旁边心里也好奇得紧,奈何张元友的眼睛紧盯她一举一动,只能忍着。好不容易司烨看完了,还回案宗,宁姝见他脸色很是阴沉,也不敢多话。
气氛瞬间变得微妙,张元友看看宁姝又看看司烨,笑着一挥手:“贤侄也无需太挂心,你才寻回小妻子,正该忙你的大事才对。哦对了,老夫擅自做主,给你们设了喜堂,等再过两个时辰,你们就可以拜堂成亲!”
“什么?!”
“成亲?!”
司烨和宁姝同时开口。
张元友眼睛眯起,多了两分玩味:“怎么,是老夫会错了意,你们不愿成亲?”
司烨看向宁姝,欲言又止,而宁姝也犹如当头棒喝,愣在那里不知所措。
虽然她并不在乎虚假名声,可这次明显玩大了,要是这事传回往生门,叫师父知道,她真就“不死也得掉层皮”了!
怎么办,怎么办……
司烨见宁姝一脸懵,赶紧思索对策。突然灵光一闪,对张元友行礼道:“司烨谢过大人好意,只是晚辈自幼由师父抚育,婚姻大事还是希望师父他老人家能够在场。若是让师父错过,晚辈于心有愧。”
宁姝回过神来,连连点头:“姝儿也是个没了父母的,那老贼虽说养我一场,但断然不算长辈。如此,姝儿和相公就只有一个长辈,姝儿自是希望师父能够在场。”
张元友本也没打算强办喜事,见他们二人如此借口,并不强求,又问:“那丫头你今晚怎么安排?”
“我——”宁姝想说自己住客栈,话到嘴边又觉不对。这老狐狸明显还在给她挖坑,司烨目前住在他府上,若让她一个女流之辈去客栈,再怎样也说不过去。于是她笑了笑,自然挽起司烨的手臂,道:“相公去哪儿我就去哪儿,全听相公安排。相公,你说好不好?”
司烨双拳紧握,极为勉强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张元友笑道:“贤侄住的那间房还挺大,这样,待会老夫叫婢子去收拾收拾,丫头你放心住下!”
宁姝抽手,甜甜一笑,行礼道:“谢谢大人。”